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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回败寇

邵萱萱这辈子最讨厌的天气就是台风天了,不但出门容易淋湿,就是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也躲不开淅淅沥沥的雨声和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的狂风。

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断水断电。

拉开玻璃门满天满地都是水,拧开水龙头却是干涸的。抽水马桶也用不了了,只能一盆盆地接水,还要冒着雨打着伞去超市买手电、电池……

哗哗哗,哗哗哗!

她侧过头,妄图躲开这叫人烦躁的水声和湿润的感觉,更多的冰水泼到身上的,还夹杂着絮絮叨叨的声音。

她皱紧了眉头,眼前一片漆黑,努力睁了半天眼睛,才发现眼睛被蒙住了。

她张嘴想要说话,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脸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

“醒了就不要装傻,”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这里可不是春熙宫。”

春熙宫?

春熙宫室太子储宫,小变态现在已经登基了,谁还住那里啊——

“啪!”

这回,是左边的脸颊。

哗啦!

又一桶凉水泼到脸上,蒙着脸的布巾终于被拉了下来。

眼睛接触到光线到瞬间,甚至有一些刺痛,湿漉漉到头发贴在脸颊上,还不住地往脖子上淌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眼前的宫装丽人。

素白的脸,圆圆的发髻,斜插着的珠花因为脑袋的晃动而不住颤抖。

她盯着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太后身边的女官锦如。

那个一向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微笑,细声细气地问“聂姑娘睡的好不好”的漂亮女人。

她下意识去找太后的身影,脸上迅速又被泼了一下。

红色的水,还夹杂着浓重的腥血气。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染红了,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很多黄色的符纸,地上摆着火盆,里面不知烧了什么东西,白烟袅袅不散。

太后就坐在这一大堆白烟后面,妆容整齐,宽大的袖袍铺在地上,像是朵盛开的金色花朵。

这是……在作法?

“你天天跟那个妖孽在一起,总该知道他的底细,”锦如说道,“只要你照实说了,之前便顾念你被他迷惑,将功赎罪,仍旧留你在宫中好生伺候。”

邵萱萱“啊”了一声,茫然反问:“什么妖孽?”

锦如回头去看太后,太后仍旧闭着眼睛,只轻轻动了动嘴唇:“你也是越活越不长进了,一个毛丫头都收拾不了。”

锦如闻言,回头便给了邵萱萱一巴掌。

她手指上带着细细的戒指,这一下打过去力道一般,戒指上细碎的花纹却在邵萱萱脸上划开了个大口子。

“你还想替她隐瞒?我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会认不得?”太后说着睁开了眼睛,锦如过去将人扶了起来,“他这般器重你,扛着朝野内外的压力不娶妻,你总是知道些内情的罢。”

邵萱萱已经被彻底打清醒了,也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只垂着头不吭声。

他们一定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吧,早知道就大大方方自己送进去了,真是矫情遭雷劈!

太后见她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又放柔了语气:“你父的冤屈,本宫也知晓的——飞霜殿那个妖孽,不是正统终究不能长久,你扒着他又有什么意思呢?本宫瞧他,也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如今他还没有坐稳江山,自然安抚着你。将来翅膀硬了,内闱充盈了,可不又是一个薄情寡义的?”

邵萱萱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露出熟悉的慈爱笑容:“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曾经千万宠爱于一身?”

“我……”邵萱萱咳嗽了一声,吐出嘴里到血水,“我听不懂太后娘娘您在说什么。”

慈祥的笑脸凝固了,柳叶一样的眉,黑檀木一样的眼珠子,每一样都带着肃然的杀意:“你是在试探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么,是要我把你一刀刀割碎了,才会说实话?”

邵萱萱抖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您想要我说什么?”

“说那个冒充我儿子的妖孽的真面目,说你知道的一切,说怎么把他从我儿子身体里赶出去的办法!”

“您自己养大的儿子,却不肯认他,要诬赖他被什么妖孽霸占身体,”邵萱萱怀疑锦如刚才那巴掌拍到耳膜了,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那您不如试着去杀了他,看看能不能杀得了,流出来的血是不是红的。”

有种冲着本尊去啊,就特么知道捡我这种软柿子捏!

话音未落,又一巴掌甩到脸上。

这些皇宫里到女人就是爱俏,随时随地都戴满了首饰,一巴掌抡起来,链子簪子一齐在那发抖。

什么温柔慈爱,什么娴舒高雅,全都是装到,一旦开始撕逼,个个都是暴力分子。

亏得老子还教你练瑜伽,蹬空中自行车!

太后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说得累了,便去一边椅子上坐着,由着锦如跟她软磨硬泡。

邵萱萱以前没少看宫斗剧,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容嬷嬷小黑屋”,什么银针扎指甲啊,滚烫的热油烫喉咙啊,缝衣针缝嘴巴啊……

真抡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其实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锦如也不过打了她几巴掌,就这么把人绑着,时不时收紧一下绳子,泼点凉水,就够她受的了。

胳膊疼得要抽筋,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到后来连话都听不清楚了。

但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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