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米兰斯达·亚歌勒住了马,在广场上的里约克国王雕像边停了下来,向另一边迎面而来的一队人马的带头之人喊道:“皮埃特洛大人!”在对方慢慢靠近的时候,他掀开头盔的罩面,对他扯出了一抹苦笑:“没想到你也被派出宫来了。这真是糟糕的情况,不是吗?”

“的确非常不妙。”皮埃特洛也向他点点头致敬,他是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有一头接近棕红色的茂密卷发以及钩一样的高粱长鼻,浓密的红色胡子几乎遮盖了他整个脸庞;他向年轻的米兰斯达和他身后队伍看了一眼:“你带了多少人?”

“五十名骑兵。以及八十名步兵。”米兰斯达叹了口气说道:“在城南只召集到了这么多人,他们在听到钟声的时候就及时赶到了营地。你呢?听说城西的哈维尔已经赶到了港口,或许他的手下多一点。”

皮埃特洛点了点头:“都是忠勇的士兵们。”他往身后指了指:“三十名骑兵,以及五十多步兵。很多人都仍然被困在城东,难民们往宫殿的方向涌去的时候,那边的人把我的队伍招去了一大半,不知道散了没有。”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米兰斯达皱紧了眉头说道:“自从先王陛下被杀害了之后……”

“谁说不是呢。”红发的高大骑士随着他的视线往宫殿的方向望去,凛冽的冬风带来了细碎的喧闹,从东边的天空传来。

在春夏季节被簇簇月桂花海所掩盖的宫墙现在已被烟灰和黄沙弥漫而遮盖,时而可以听到爆发的声响从那边传来,但他们已经不能前去探究了。

广场周围的地带不知为何竟然是静谧而无声的,天空中的黄昏有着慵懒寂静的金红色彩,一轮巨大的太阳降落在天边,像是要融化在地平线上的火球,偶尔街道上传来几声呐喊,都是匆匆逃离港口地带的百姓们在惊慌失措地逃跑,周围房屋的门大多都是敞开的,有凌乱的衣服和东西四处摊在地上,是人们来不及带走的行李。

在他们回头时,有一家人正要离开,抱着孩子的妇女惊恐的看着站立在广场旁边的军队,但她身边的丈夫根本就来不及看他们一眼,他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包袱然后一手拎着一把斧头一手牵着妻子头也不回的往城西走去了。

米兰斯达很想知道他们可以跑去哪里,正城门为了防卫起见已经关了,而北方的城门也在前段时间,当那个自称为利昂山谷的真正女王的宣告出现之后也完全紧闭了,西城门是港口,现在充满了准备迎战的军队,而东城门则是要经过月桂女神宫和大祭坛,那里现在也应该是一片凌乱,骠骑和宫殿禁军团团围住那个地方,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那些摆设般的废物们是受谁的命令守在哪儿的,但如果百姓们往那边逃亡的话,说不定只是去送死。

就如自己一样。米兰斯达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转头向同伴说道:“我们走吧,必须尽快赶到港口。”虽然只是去受死亡的洗礼而已。

他们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队伍融成了一个较大的阵列,然后往港口的方向奔去。军队的盔甲整齐而隆重,想必每个士兵们在出发之前,都端庄的像是要去赴正式的宴会一样,把这些随着他们出生入死的战衣穿在身上。骑士们骑在高达的骏马上跟随着他们俩附身奔驰,他们背后的浅紫色银边披风像是一袭晚霞,随着动作而在空气里扬起优美的曲线和波浪。

真是美丽的色彩啊。

米兰达斯在时而回头看向自己的队伍时想到,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先王想出这样的军队编制,但谁都不能否认,那真是极美的军袍。

淡紫银边的晚霞锦标队,负责维护城市的治安和秩序、深红金线的黄昏赤缎披风队,为盾牌之城的防御禁军、以及守卫城墙和城外秩序的蓝青白底披风的月桂晨曦骑士团;他记得在沙场上,众兄弟们排列整齐,在冉冉上升的清晨阳光下,成千上万的盔甲和犹如天空的披风是发着怎样骄傲而辉煌的光芒。

很快米兰斯达和皮埃特洛就在接近港口时的街头碰到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其他队伍,带领着弓箭队伍的菲达斯·奥罗丝蔻,他的士兵们拖着数十辆载满弓箭的马车,其中很多都是从上次的战役捡回来的,仍然可见损坏的痕迹。托马赛·巴尔多罗米骑士也带着自己的医疗队伍从城西赶了过来,他其实受到了来自宫中的公爵的召唤,但他却装作没收到而往港口赶来了。

其实,在城中的警钟敲响了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自己的军营赶去而等待着上面的命令,很快号令就传了下来,但竟然不是女王或公爵的谕令,也不是从宫殿传来的旨意,而是首相和武器之师所传达的迎战指令。

但哪又如何呢,他们不是权势游戏里的棋子。

士兵们,是维护王国的长剑和矛枪,是保护人民的盾牌。上面的权力争夺在这一刻都与他们无关,没有了狮心城,亚达噶便是利昂山谷的核心存在,米兰达斯很清楚他们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

武器和勇气,是军士们唯一需要的东西,在黑夜来临之前。

“卡麦伦首相已经在女王塔上了。”托马赛·巴尔多罗米气喘地说道,他是军队里的军医,医术显然超越骑术,他半是惊恐半是故作镇静地拉住自己的马,白色的胡子被震得一颤一颤的,说话时下巴都不受控制地格格作响。

“他那边应该已经有了五千名士兵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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