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失重感不断的席卷着洛倾婉的大脑,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骇,下坠的身子被悬崖峭壁卷过的风刃划过。犹如刀子在她身上和脸颊上割过般疼痛。让她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凉到了极至。

不知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她的眼前如走马灯花般,极快的浮闪过一幕幕零零碎碎的画面。

是她在梦里看到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位眉心一点朱砂,生的仙姿玉色,美的宛如仙子的女子,那女子正被一批英勇神武兵将押至到刑台,冷艳的脸上神情冷漠的,那双仿佛载着满天星辰的凤眸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默默的承受着周遭如潮水般的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不悲不喜,平静的无畏生死,像是在等待什么,又或许,是在坦然的等待死亡。

很快,女子被两个兵将狠狠的推下刑台,就在那女子的身子如翩然而落的蝴蝶坠落刑台的瞬间,她平静冷漠的眼眸深处终于流露出凄凉悲怆的失望,随着她的坠落身上和冷艳的脸上,被万千戾气伤的遍体鳞伤,鲜血直流,霎时一身胜雪的白衣,染红的似能滴下血来,恍若是鲜红刺眸的大红嫁衣。

没有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没有任何挣扎,平静而又凄凉的眸光,胜过一切歇厮底里的痛哭与惨叫,她沉痛而又落寞的神情,看的洛倾婉的心脏,莫名的抽痛起来。

眼前的画面再次一闪,便见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随着女子身后纵身跃下刑台,抓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女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挡去周遭的戾气,沉痛的呼唤着怀里的女子。

洛倾婉眼眶一阵冲血,氤氲了视线,她仿佛看清那个跳下刑台的白衣男子就是韩进。

不,也好像是端木璃……

她到看到一袭红袍妖冶入骨的端木璃,魅颜眼眸溢满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沉痛,呼喊着自己。

下一瞬,冰冷疼痛身体被猛地卷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幽幽冷香刹那灌入鼻翼,四周凌厉的风刃,已被这个宽阔结实的怀抱挡去,她模糊着视线,望着眼前这张颠倒众生的魅颜,艰难的蠕动着唇瓣,发出一句听不真切语调的话,“端木璃……”

紧紧的把怀里的小女子裹在胸怀,看着女子被风刃划伤的脸颊,端木璃眼眸一片心疼,手指萦绕着一团紫色光芒,在女子脸颊的伤口上抚过,看到女子脸颊上的伤口愈合,他府下头哆嗦着薄凉的唇瓣,吻在女子的额头,低沉着嗓音痛心道:“丫头,我来了。”

心,像被尖锐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入,绞割的支璃破碎满地敞红,疼的他几欲到死去。

天知道,看到她被打落悬崖时,他吓的停止跳动的心,有多么的害怕失去她,多么的恐惧绝望……

落在额头的温度,耳畔萦绕的熟悉声,让洛倾婉昏沉的大脑,豁然恢复几分清明,原以为是幻觉的一幕,现在成了不可忽视的真实。

不是说,还有近半个月,才会从冰封沉睡中苏醒吗?

为什么会?难道,这也是幻觉?

她伸出手掌,触碰到他流露着满是担忧和沉痛的魅颜,难以相信的蠕动着干裂生疼的唇瓣,“这是不是幻觉?”

她的话音刚落,端木璃便给了她最感官,最直接的回答方式,俯下头,薄唇吻上她苍白干裂的唇瓣,用温热的舌尖,细细着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一点点的润泽她干裂渗血的唇瓣。

唇瓣湿热的温度一点点的润泽着自己,那熟悉的气息,在唇齿辗转间缠绵悱恻,像是一瓣带着冰雪的樱花落在唇齿间慢慢融化,微凉渗着甜香,有着别样的温存。

她凝望着他微闭的眼眸,望情般亲吻自己的魅颜,忘记了,他们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悬崖下坠落,心里的不安一扫而光,微微阖起眼眸,轻启唇齿,回应着他的吻,感觉身心似是一叶随风漂落的落叶,朝悬崖下落去。

远远望去,一红一紫的飘逸华丽的衣袍风中猎猎作响,青丝随风飞舞,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像是在编制着永远也无法解开的同心结,那相拥相吻到沧海桑田的画面,描绘出一张倾尽天下的画卷。

画中是那如仙似妖的神俊男子,拥抱着心爱的女子,像是一对美丽的蝴蝶,身姿翩然若飞,从悬崖的这一头飞越到另一头的沧海亘古,至此时间的未日之终。

时间在自然规律中流逝,这万丈悬崖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许久不见崖底。

端木璃感觉到怀里的小女子,一颗惶惶的心落了下来,唇瓣的裂口已经恢复,这才离开女子的唇瓣,低垂下眼帘,看向脚下的深渊,念意一动,一缕火红色的流光,自他的眉心流窜出来,紧接着一道撕破苍穹的龙吟声豁然响起,龙吟声撞在悬崖峭壁上激出一阵阵倏远空旷嘹亮的声波。

下一瞬间,一条神武不凡的焚天烈焰神龙盘飞在端木璃和洛倾婉的周身,逐渐退去一身焚化万物的烈焰,接住端木璃和洛倾婉坠落的身子,仰天长啸着,朝悬崖上飞去。

龙尊追赶到时,正看到端木璃怀里紧紧的抱着洛倾婉,乘着焚天烈焰龙飞向悬崖,“她怎么样?”

抬眸看着飞身而来的龙尊,端木璃低垂下眼眸,凝望着怀里的小女子,“受了些内伤,暂无生命危险。”

听到端木璃这话,龙尊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蹙眉冷声问:“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来自魔界?”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当初在宫里劫走花神女的黑袍人,就是今天想要杀洛倾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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