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的“新助手”果然还算尽心,亲自为海伦娜张罗了一份美餐,将餐盘端到了床上,并且告诉海伦娜,她值得在床上享用一顿美餐。

在她吃东西的时候,三个人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海伦娜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留在南安普顿了,这里黑死病的谣言已经破除,至于流感疫病,现在已经被人群带走散播,到哪里都一样了。当下海伦娜兄妹和菲茨威廉就商定,立刻去接上查理,先连夜赶回兰顿。

商定了接下来的日程,海伦娜不顾脸色苍白的郡长大人的一再挽留,与宅邸的主人和客人们仓促而有礼的一一告别,遗憾的是亨特先生和昆恩他们又去看顾病人了,海伦娜给他们留下口信,然后坐上了装满行李的马车。

在去往威斯特伍德家所在的那条街的路上,海伦娜得知威斯特伍德小姐的弟弟已经在三天前就去世了。因为他是患传染病去世的,遗体被教会进行了匆忙的火化,连葬礼也没有举行,威斯特伍德先生受不了这个打击,也病倒了。

由于现在情况混乱,医生也一时不敢确定威斯特伍德先生所患的是不是这一次流行的传染病,所以他们家仍然被隔离着。直到今天早上,在黑死病被确定为谣言,海伦娜又提出不能将病人和非病人隔离在一起之后,威斯特伍德家的门禁也被放开了,除了生病的威斯特伍德先生的房间被隔离,只允许医生进出。而查理这几天都在陪伴威斯特伍德小姐。

“查理居然敢待在曾经被隔离、现在还住着传染病人的房子里?”海伦娜微笑,“他妈妈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昏倒的。”

菲茨威廉无奈的看看坐在对面的海因茨:“我亲爱的未婚妻居然还有心情嘲笑一个陷入爱情的可怜朋友……”

“为什么会没心情?当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无可避免时,我反而不再无谓的担心了,大概,上帝自有安排吧。”海伦娜的语气无奈却不失轻快——那种“另一个靴子总算掉下来了”的独特心情,别人可能很难体会。

“奥古斯汀先生,请问您认为我的未婚妻心中真的有在意我的存在吗?”菲茨威廉装作一脸懊恼的样子,依然看着对面的海因茨,“我的意思明明是,我比查理的处境可笑多了,不但心甘情愿做某位女士的管家和助手,而且魔鬼和上帝——愿上帝保佑我们——现在好像都成了我的敌人,我害怕魔鬼会伤害她,又害怕上帝会召唤他的天使……”

“噢!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件事。”海伦娜拉住菲茨威廉的手,两个人都是一脸懊恼,但一旦对视,眼中那充满爱意的微笑就不可抑止的蔓延开来,就像所有陷入恋爱的傻瓜情侣一样,当他们紧紧拉住彼此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时,其实完全没有在意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什么。

海因茨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时候像是在忍着笑,有时候又像是在掩饰悲伤,而且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插不上,干脆扶额看向了窗外。

时间已经是凌晨左右,街道上寂静异常,当马车停下后,连威斯特伍德家轻轻的敲门声和低语声也没有在一片死寂的街道上激起什么涟漪。

“……现在回去?那可怜的威斯特伍德小姐和她父亲怎么办?”查理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憔悴,但特殊的情况也让他有着反常的亢奋,他有些激动的指了指楼上。

“如果威斯特伍德小姐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但对于威斯特伍德先生,我们无能为力,查理,你应该已经听医生解释过了现在的情况……”

“请回家去吧,斯宾塞先生。”威斯特伍德小姐出现在楼梯上,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也许暂时失去了原本那种慑人的明艳,但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反而让她看上去更加端庄秀丽,一双黑眸也显得更加深沉,她诚恳的说:

“这几天以来,您对我们的照顾令我和父亲都十分感激,您的家人和朋友也需要您,千万不要再为了我们耽误你和霍华德先生的日程,请回去吧。”

“可是你该怎么办啊?”查理低声而有力的反驳道,又转身对几位朋友说,“看看威斯特伍德小姐,她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这一切?作为朋友和邻居,我们也不能把她丢下。”

菲茨威廉和海因茨显然也有同感,在大家陷入踌躇的短暂沉默时,海伦娜却好奇的打量着查理,这个好像一直长不大、也不打算长大的家伙,好像突然变得成熟了,言行举止都有了男人的样子,难道只是因为他没有及时打理的胡茬?……

在场的三位男士低声商议了起来,查理相当肯定的说:“……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他们,反正莱姆林现在也没有客人。”

“你母亲呢?这几天你给她回信了吗?”菲茨威廉问了一个相当犀利的问题。

查理果然愣了一下:“我会给她写信的。父亲一向都有自己的决断,两位兄长肯定也都会各自回乡下暂时住一段时间,并不需要担心。威斯特伍德小姐的情况太艰难了……”

“请不要这样。”威斯特伍德小姐走下楼梯,她穿着黑色的丧服,室内不用戴帽子,她的头发上挽着黑纱,整个人都好像被裹在阴影里。

“斯宾塞先生,你应该回去你的家庭,他们可能需要你……”

“叫我查理。我父母如果知道你这样的状况,一定也会赞成我留下来帮助你的,他们都是非常正直和善良的人。”

“我并非这个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查理的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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