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一眼看见郑云凡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嫣侍御,那里太危险,别再走了!皇上说了,洛央辛必须送回洛央公手里,所以,请嫣侍御不要再打洛央辛的主意了!”紧接着,他便低下头道歉,“刚才末将多有冒犯,还请嫣侍御随末将走一趟!”
“不拿洛央辛当挡箭牌,我们怎么走得出北冥城!北冥城被洛央大军包围,必要时,拿洛央辛出来,还有一线生机!”本身就不是很认同让洛央辛和莞尉迟南卿回到洛央公和尉迟南卿身边。>没有莞尉迟南卿在尉迟将军帮衬她,她也没办法把洛央辛带出来,洛央公亲手研制的青丸,沈扈用在莞尉迟南卿身上,要是洛央公发现了莞尉迟南卿被青丸控制,莞尉迟南卿只能自认倒霉。
说来也奇怪,莞尉迟南卿生完孩子,虚弱不已,可却能在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无病无痛的样子,哪里会像是个刚生下婴儿的人,这青丸的药效能威力到这种程度,沈扈估计也下了不少功夫进行加工研制,只希望,洛央公不要看出莞尉迟南卿的破绽来,不然沈扈就前功尽弃了。
郑云凡笑着道,“皇上说了,这件事,他自有安排,嫣侍御不可莽撞才是!”
“莽撞?”他是从哪儿看出她的莽撞来了?
刚想问,郑云凡抢先一步就解释起来,“皇上说嫣侍御太单纯,做事又太性急,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特地派末将来帮嫣侍御一把!但依末将看,嫣侍御还算是能忍的……不知……”
“郑将军要带我去哪儿?”那些话,简直入不得苏婥的耳朵,但句句出自沈扈的口,她也没办法,面对沈扈,她再好的性子,也都被气炸上天了。
“不如先回王府!”郑云凡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刚听几个侍卫说,西陵王闹起了孩子气,写了一封投降书挂在王府的墙上,笑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直不起腰来!”
苏婥有点不明白了,“这本应该是严肃的事,他们也能笑得出来?”
“不知道,可能写得太逗了!”郑云凡笑了两声,才把神情稍稍缓和过来。
平常所见的郑云凡,和沈扈一样,都摆着一张冰块脸,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仿佛所有事,都是浮云一般,这样深不可测的人,怎么会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郑将军特地赶来王府,想必心里十分挂念自己的妹妹吧?王妃心里,也是十分牵挂你这个哥哥的,既然回王府,那你们正好可以叙叙旧,解了多年的思念之情!”脑中能想到的,只是郑娌之前在她面前提到郑云凡时,那种浓烈到骨子里的亲情。
这种感觉,和她看到多年未见的亲生父亲赵嵩文是一样的,毕竟血浓于水,虽然现在赵嵩文因为她和沈扈的关系,不想认她当女儿,可从小就累积的思念,怎么会断呢?
更何况,年幼时的记忆,都是赵嵩文对她的温柔体贴,还有尚在襁褓里的赵卿嫣的照顾。
存在于赵卿嫣的身体里,虽然很不想承认赵卿嫣是她的妹妹,但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即使赵嵩文最疼的是赵卿嫣,而不是她苏婥。
因为赵卿嫣绝对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赵卿嫣胆小善良,懦弱却多愁善感,像一阵风一样,需要人来保护,而她是苏婥,个性里倔犟好强,有仇必报,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有苏家灭门惨案,她哪里来那么深的仇恨,淤积在心里多年。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郑云凡出现在她面前时,脑海中本能地刻画着一张沈扈阴鸷邪魅的脸,心里突然酸酸的,郑云凡和沈扈几乎形影不离,可现在却不见沈扈,心里的失望,突然变成了酸楚。
她没有立刻跟郑云凡走,想都没想,而是直接问道:“沈扈呢?他在干嘛?”只是很不自觉的心里想知道这件事,沈扈不来,何时她心里会这么失落过。
“皇上在部署北滁的兵力,不过,嫣侍御大可放心,等我们离开北冥城,皇上便带你四处游历人间!”
“游历人间?”沈扈竟然这么跟郑云凡说的吗?
郑云凡看下四处,没有盯梢的眼睛,便一路轻松地走着,即使是洛央公兵临城下,而他和西陵王,却依旧可以乐得自在,把一切当成了一吹即逝的风。
“虽然不赞同皇上的做法,放下诺大的北滁,光是为了能和嫣侍御在一起的话,这样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不过,皇上既然是为了皇后遗骨,一统北滁,那么,这么做,也就没有不可取的,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得了美人,日后还有江山在手,不是很好吗?”
郑云凡的话,让苏婥心里上下忐忑不安,说是不冷不热,可都是沈扈,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虽然他说的都是些让她觉得温暖在心头的话,可总是在一瞬间,被苏诞被苏家灭门,被奸人陷害,被一切一切的残忍,摧毁得什么都不剩,她该相信沈扈,是真心对她,而不是利用她得到整个北滁,整个天下吗?
这几个月以来,她都做了什么,为了查清楚苏诞的事,她日夜煎熬,很多事都是她和刘寄奴暗中进行的,悄无声息,或者说,很大程度上,她是依赖沈扈的,希望沈扈能一直帮助关心照顾她,这种奢求,来自于她仅存的一点少女情怀。
但毕竟是她自己的父亲,很多事,她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了。
两人话语间,不觉回到了王府,城楼这边,圜军乔装的暗军压着洛央辛送上了城楼。
“回洛央公,老大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