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三娘的手一抬一落,银针已夹在指间,故技重施。
邓八百的身子却突然一矮,就像一尾鱼似的贴在陶三娘腰间轻轻滑过去了。
陶三娘身子一僵。
邓八百已抬手在她挺翘的臀上轻轻拍了拍。
“弹性还不错。”他啧声道。
陶三娘羞怒转身,手中银针顺势飞出。
邓八百弯腰仰面一一躲过。
“老子那一手如何?”他挑眉问道。
陶三娘心里暗暗咬牙,面上却是一脸娇羞,“邓三哥好重的手。”
邓八百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便露出喉咙上的空门来。陶三娘眼神一冷,指间准备多时的银针飞快射出。
邓八百的喉咙上却也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只见他的手指微微一动,竟将银针夹在了指间。
“啧啧。”他摇头叹道:“所以我说我看不懂你们这些女人。嘴上明明说喜欢,心里却恨得紧,下手也不含糊,和吃人的母老虎有什么两样?”
陶三娘被他骂作母老虎,哪里还顾得上装样子?只气骂道:“老娘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坐在角落里的俞盛洪猛地跃起。怒喝道:“姓邓的,你难道是不想活了?”
邓八百脚下一动,脚步划出一个半圆,两肩微微前倾,已做出对敌之态,他的脸上隐隐露出期待的神情。
“来来来!”他大笑道:“你今日若是肯尽全力与我一战,老子就算把这颗脑袋送你又何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你就等着老子砍了你的脑袋做夜壶!”俞盛洪冷哼一声,在空中变换了一个姿势,双腿做拐,直直踢向邓八百。
邓八百目光闪动。哈哈笑道:“就这点腿上功夫也敢在你爷爷面前献丑?”
正说着,他的身形一动,凌空翻了个身,一脚便踢在了俞盛洪的膝盖上。
“让爷爷我教你两招!”
“老东西莫要猖狂!”陶三娘怒道,亦掠身而上,手中银针直逼邓八百脑后。
“陶娘子以多欺少,背后伤人实在无耻!”云来勃然大怒,也顾不得身上伤势,猛一跺脚,拔身飞起。抬脚便攻陶三娘。
“你个娃娃也敢教训老娘?”陶三娘啐道,身子一扭,迎上少年凌厉的攻势。
一个身形突然自屋外飞掠进来,在空中翻了两翻。一脚隔断了邓八百和俞盛洪的战局,一脚插入了陶三娘和云来之间。
正在打斗的四人看到来人皆是面色一正,一同收势落回地面。
“少主来了?”俞盛洪沉声问道。
熙来淡淡点头,侧目瞥了眼身后的云来,“挨得罚太轻了?”
云来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谢玧缓缓迈了进来。
俞盛洪夫妇俩神色一正。忙跪地拱手施礼,齐声道:
“参见少主。”
相比他二人的小心翼翼,邓八百就显得随意多了。他的身子依旧站得笔直,连腰都不曾弯一下,只双手抱了抱拳,朗声道:“参见少主。”
谢玧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缓缓越过他们在主位上坐下,熙来云来则分别站在他的两侧。
他既然没有让他们起来,那俞盛洪夫妇俩便不敢起,甚至连抬头也不敢,陶三娘不由得用余光剐着身边站着的一派轻松的邓八百。
谢玧轻轻呷了口茶,又轻轻地将茶杯放到桌面上,这才轻声道:“起来吧。”
俞盛洪夫妇俩暗暗松了口气。
“谢少主。”他们再次齐声说道,然后缓缓起身。
陶三娘多情的目光趁机探向主位上的少年。
他此时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抵着桌子,虚握的手支着头,相貌英俊神情倨傲。
谢玧突然笑了笑。
陶三娘心里猛地一跳,慌忙低下头去。
站在她身旁的俞盛洪轻轻眯了眯眼。
谢玧却似乎没有注意到陶三娘方才的无礼一般,只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额角,幽幽叹道:“老东西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派给我的都是一点就着的火药脾气,啧啧,真是烫手的很。”
敢称刹九盟的盟主为老东西的人,这世上大概就只有眼前这一位了,只是他敢这样唤,他们却是不敢听的,更别提接话,俞盛洪夫妇俩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邓八百却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大声道:“谁稀罕和这个母老虎,还有这个怕老婆的孬种一起做事?少主若有事,还请尽快吩咐,若是无事,老邓我便先走一步了。”
俞盛洪夫妇俩,现在一个被骂作母老虎,一个被骂作是怕老婆的孬种,若换作刚刚那个时候,他们两个恐怕早就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邓八百了,但他们二人却都不是意气冲动之人,眼下当着谢玧的面,他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的。
陶三娘甚至掩着嘴,吃吃地笑,飞起的眼尾挑动着妩/媚风情。
“邓三哥怎么尽拿妹子取笑?你几时见过这样美丽的母老虎?”
邓八百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谢玧又笑了,因为他似乎已经从眼前这场不见硝烟却暗流涌动的对话里摸清了他这些属下的脾性。
俞盛洪、陶三娘还有邓八百,此三人是此次老东西派来协助他的人,除了邓八百之外,另外两人他还是今日第一次见到。谢玧若是不清楚他们的底细不了解他们的脾性,又怎么敢收为己用?
“陶娘子若是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