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的这两句话,话里是为了李氏腹中的皇子着想,但是却在处处维护着李氏。

可莫茹是刘娥的人,为何会替李氏说话?

杨婕妤饱含猜疑的目光落到了莫茹的身上,难道,这莫茹已经被李氏收买了?

不怪杨婕妤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在说出那两句话的时候,就连莫茹自己也是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帮着李氏说话?

莫茹和李妡原本都是刘娥宫里的二等宫女,只是李妡有更高的追求,而莫茹,她只是想明哲保身,到二十五岁出宫之前能攒足够多的银子。两个人的意见不同,想要走的道路不同,所以交情并不是很好。

刘娥为人精明,手段高超,莫茹很惊讶李妡一个尼姑庵出来的姑子,竟然能够在刘娥的眼皮子底下侍寝,而且事后刘娥竟然没有追究,反而派人伺候李妡。

她觉得自己是小看了李妡了。

不过,莫茹也仅仅也是这样感叹一下而已。

在莫茹眼里,她只需要听从刘娥的排遣,差事当得好,才能有赏赐,银子多了,将来出宫以后,才能做跟多的事情。

莫茹稳重,又忠心耿耿,与李妡的关系还不是很好,所以刘娥在李妡怀孕以后,才点了莫茹来伺候她。不过,说是伺候,实为监视。

每日亥时,莫茹都会进刘娥所住的常宁殿汇报李妡的事情,风雨无阻。

莫茹对刘娥的忠心,杨婕妤一清二楚,但是今日莫茹的言行,当真是令她疑惑。

“哦?御医真这样说?”杨婕妤思忖后道。

没有,当然没有,御医一应只看皇上和刘娥的脸色行事,李妡虽然有孕,但并不受宠,他们怎么可能来多管闲事?

更何况今日御医来请脉的时候还说,李氏身子康健,照这样好好养着,日后顺产不成问题。

可是话到嘴边又换了一句,“千真万确,娘娘可以找今日看诊的韩御医查问。”

说完莫茹就捂了自己的嘴,她还想亥时的时候就照着早晨御医的话去回刘娥,谁知她竟然说了那样的话,明明是想要否定的,可是为什么嘴里会吐出这样一句话?

莫茹的脸色发白,她的身子颤了颤,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她害怕,刚才是不是被鬼祟给附了身?

杨婕妤闻言扬起双眉,“我自会去查问,你在这儿可要好好照顾李氏,千万不要忘了姐姐的托付!”

杨氏话中的意思,就是警告莫茹不要背主,就算是生起了这个念头,也得给她赶紧掐灭了。

莫茹的心一沉,她小心谨慎了多年,果然还是遭了猜忌。

清脆的环佩之音渐行渐远,杨婕妤的朝刘娥的寝殿的方向走去。

李妡的侧殿已经被人封了正门,殿里只有她和莫茹两个。

李妡淡淡睨了莫茹一眼,在床榻边坐下,“莫姐姐。”

莫茹一惊,腰板挺得直直的跪在了李妡面前,正色道:“婢子当不得娘子一声姐姐。”

李妡语速极轻快的说道:“姐姐年长我两岁,从前与我同是修仪宫中的侍女,现在照顾我衣食起居,怎的就当不起?”

莫茹摆出了惶恐的表情,“娘子是主,婢子是仆,万万不可逾距。”

李妡也不与她在这问题上挣扎,只是有这两句开头白,想来莫茹也知道李妡想要笼络她了吧。

李妡淡笑一声,道:“多谢莫姐姐方才在婕妤跟前为妹妹说话,妹妹会一辈子记住姐姐的恩情。”

莫茹苦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一句话,违了她的心意,连带着受到了杨婕妤的猜忌,如今,怕是李妡也认为她决定转投新主吧。

果然,只听李妡的下一句便是:“可姐姐毕竟是修仪娘娘的人,这样突然帮妹妹说话,着实让妹妹吓了一大跳,恐怕婕妤也是吓得不轻。”

莫茹怔了怔说:“修仪娘娘让婢子好好照顾娘子,婢子只是守了自己的职责罢了。”

“可是韩御医何曾说过,我脉息微弱,需要在外面走动煅炼的?”

莫茹朱唇张了张,还未说话,只见李妡一脸审思的表情,“原来姐姐早就对妹妹照顾有加,只是妹妹蠢笨,并没有看出来,姐姐多担待。”

“……娘子你多虑了。”莫茹回道。

李妡眸子沉静的盯着她看,缓缓道:“修仪娘娘的手段,你我都清楚,既知前方是悬崖,姐姐为何非要一股脑儿冲过去?”

“悬崖虽险峻,但也不是无路可走的。”

李妡一笑:“若妹妹能够给姐姐最想要的东西呢?”

前世李妡一直想要培养心腹,使金钱笼络了许多的宫女内监,但是不管她使用多少银子,都没有打动莫茹。

因为她不知道莫茹想要的东西。

莫茹自从决定进宫,她根本就没想过再嫁人。

她向往话本之中一夫一妻的生活,但她也知道,天下男儿,能够克制得住自己的很少。

寻常人家的女儿,在十四五岁就已经婚配,我朝按例宫女二十五岁才能放出宫,可女子在那个年纪算是老女了,很难找到称心的婚事。

多方因素联合起来,莫茹就不再对那男女情爱感兴趣,在宫中,她学着刺绣的时候,就想到将来出了宫,她一定要开一间绣庄。

这个想法,莫茹从未跟旁人说起过,她不知李妡有没有猜出来。

亥时一刻,莫茹的身子匆匆闪进了常宁殿,殿中光线昏暗,仅余两盏烛灯散着微弱的光芒。

在烛光的照耀下,一个白色寝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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