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层层的叶子像浪潮一样,忽然翻滚向她袭来。
伴着飒飒的声响,脚步,和杀气!
飞雪握剑慢慢转身。
出乎她意料──
是残剑的丫鬟如月──
如月背负两把弯刀,小俏的脸像霜一样寒,彷佛一夜之间,女孩已成了疯狂的女人!
飞雪还没有杀无名,如月却要先杀飞雪!
如月不管什麽无名,因为刺残剑的是飞雪!
拔你的剑!如月冷冷说道,说罢双手至肩,将双刀抽出!
刀光闪闪,刀锋弯弯,欲复仇,欲饮血!
飞雪却轻轻摇头,不,我不同你战!她轻轻带着悲哀说。她能够理解面前这个年轻女孩,甚至对如月有歉疚。她一直不喜欢如月,所以这叁年,便把许多对残剑的怨恨迁怒於如月。昨日,她还用酒泼过这女孩一头一脸!可她俩共同喜欢的男人已被她刺杀!她还有什麽心思同这女孩一战呢?
我要杀你!
如月悲声道。
飞雪还是摇头。
如月出现,勾起她悲哀。
她已经悲哀得麻木,只想着和那个真凶男人一战!
但,如月双刀挥出,要把她砍为四段!
飞雪退。
她不出手,贴着满地落叶退。
她平生从没有向人退让,但这次她让。
如月一刀快似一刀,在後面拚命追赶飞雪。
两个女子穿梭在漫天黄叶与古树间。灿烂金黄,两点艳红,说不出的美丽,远远望去,赏心悦目,令人陶醉!
无名躲在远处看吗?等她俩相互残杀──
如月在树梢追上飞雪,左手凶狠一刀,砍中树枝,震下簌簌落叶,右手凌厉一刀,削下飞雪一片裙角。
如月刀法自幼受残剑指点,自然很好。
飞雪盈盈从空中降下,她被削掉的裙角飞旋着,夹在黄叶中飞!
飞雪停住,脸上有恚意了!
她是率性女子,手随心动,不会管後果!
她已怒!
如月挥刀,又想攻上。
飞雪衣袖一张,突然,衣袍像风一样鼓起,满地黄叶,随风旋起。
声势惊人,有如无数黄蝶翩翩起舞!
飞雪手中已多了一柄雪白的剑──飞雪剑!
黄叶裹着飞雪剑,呼呼指向如月。
飞雪剑法!
如月冷冷看着扑来的黄叶,毫不畏惧。
如月嘲讽一声:如月一个丫鬟,也让你使出飞雪剑法了!
其实如月心里明白,自己的死期已到──
因为飞雪剑法何等威力,天下恐怕只有残剑剑法能抗,如月如何会不知?如月话音刚落,飞雪剑裹起滚滚黄叶,已斜斜刺至,锐不可挡!如月举刀,竭力想抵住这一剑。漫天叶舞,裹死如月的刀!
黄叶慢慢地飞舞飘落,飞雪剑已刺完!
剑法一经发动,决不由对方喘息躲避!
只一剑,飞雪便刺穿如月!
飞雪收剑,但这时,飞雪看到一桩奇怪的事情──
如月居然顽强兀立,冷笑不已
死亡是什麽?一种最优雅的说法是:黑暗。
这种说法认为,人的存在只是一道短暂的光缝,介於两边永恒的黑暗之间。
另一种说法比较奇特,认为死亡很普通,人们在出生以前,大家都亲身体验过死亡。
还有第叁种说法,是比方,把人生比成蜡烛──
蜡烛发光,当蜡炬成灰,便光尽人亡,所以蜡烛最後的光总尽量闪耀!
是为回光返照。
······
······
王琪璇已经很久没有说话,她只是怔怔出神。
魏千翔慢条斯理地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对王琪璇说:“王小姐,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刚才说过的事实真相,不如和我们走一趟。”
王琪璇抬起眼睛,“什么意思?”
魏千翔站起身,冲鹏云挥了挥手。
魏千翔向外走去,鹏云走到往期选身边,“王小姐,走一趟吧。”
王琪璇这才明白魏千翔的意思,冷冷道:“魏少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魏千翔回头笑道:“只是做客,只是做客。”
王琪璇看了鹏云一眼,她听说过这个男人。
听说过魏千翔的人都应该听说过鹏云,这个身手近妖的,曾经的兵王。
王琪璇说:“别碰我,我自己走。”
······
······
如月在回光返照。
她笑。
冷笑!
飞雪看着这名将要死的丫鬟,不禁有些悚然!
你为何笑?飞雪厉声发问。
我笑你!如月说。
我有何可笑?飞雪问。
如月不能答。因飞雪的一剑,中她要害,所以如月用双刀柱地,勉强呼吸,她一时说不出话,但那缕冷笑却兀自不褪,彷佛飞雪真的很可笑!
飞雪恼火,但不能奈何如月。
如月实际上快死,飞雪不能再杀死一个等於死掉的人。
说!飞雪只能这样说,她催促如月。
如月弯腰喘息,略缓过一口气,然後便竭力挺直身,继续朝飞雪冷笑:
我笑……笑你昨夜刺错一剑,尚……尚不知道……
错?飞雪一惊,盯着如月。
不错……你杀我主人……是因他有负於你……如月断断续续道,可你看到其一,却不知其二……
如月小心使用着最後几口气。
如月必须利用这几口气,给予飞雪最强的打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