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爷一夜未睡,工作到第二天下午。

他拿着成品来到的卧室,白茗正在扔飞镖。

次次命中红心。

“厉害!跟谁学的?”

“英国很多俱乐部都有扔飞镖的游戏,我常玩,只是没玩过这么棒的金属标。”

“那当然,这种标扔出去就死人了。”

手里的两支标白茗没舍得扔出去,低头摩挲着。

“这种东西不要带在身上,不安全。”祝爷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将做好的东西放在桌上,“喏,你要的血滴子。”

白茗走过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不错。”

“嚯,我这手艺在你眼里只是不错?口气不小。”

白茗只是微笑,继续摆弄血滴子的机关。

“会用吗?”

白茗点头。

“打算怎么用?”

“还没想好,其实,它也可以防身吧。”

祝爷歪头看着白茗,小伙子长得清秀漂亮,笑起来跟姑娘似的。头发不是特别长,刚过肩膀,只要他不刻意装出女人的样子,模仿女人的声音,完全是男生该有的潇洒不羁,举手投足,言谈举止很有文艺青年的味道。

白茗感觉出祝爷的盯视,侧头瞟了他一眼。

祝爷的心被那双眼睛狠狠的戳了一下。

这孩子的眼睛太干净了,一眼能看到心底。

复仇这么可怕的事,他真的可以吗?

祝爷脸上的纹路一直在抖动,白茗好奇的望着他,不明所以。

祝爷抹了把脸,将心中的疑虑都吞进了肚子。

他微微一笑,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链子,链子上有一串铜钱,铜钱顶端有机关,轻轻一掰就豁开了口。拆下一个铜钱递给白茗,“扔这个试试。”

白茗仔细端详铜币,除了开口处,其他地方竟然是开了刃的。白茗像扔普通飞镖一样扔了出去,铜币却划出一条弧线,牢牢的嵌入旁边的水泥墙壁上。

祝爷讪笑,“这个还需要练练!”

接着将一串铜币都扔给了白茗,“这种金钱标扔出去很疼,杀伤力也不小,但只要不对着脖子上的大动脉扔,不会死人,防身用比较合适,外形又是钱币,戴在身上不会引人怀疑。”

白茗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金钱镖,就像个孩子,“这些都送我了?”

“我这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拿什么。明天我去找个律师,写个遗嘱,我死了,我所有的遗产都归你。”

白茗愣了愣,“为什么给我?你的家人呢?”

“我没家人,跟你一样。”

哦,跟他一样,有等于没有。白茗点点头。

“你要不要?”祝爷问。

“要。”白茗答。

“那你以后就是我孙子了。我死了要给我送终。”

白茗眨了眨眼,“好。”

“所以,你不能死在我前头,否则就是不孝。”

再眨眨眼,“好。”

祝爷转过身去,“拿着东西走吧。”

“等等。”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祝爷回头,见白茗从包里翻出一个青瓷罐。

白茗捧着青瓷罐走到他面前,塞到他怀里,“爷爷,这是姐姐的骨灰,放你这儿吧。”

祝爷惊愕的瞪着怀里的青瓷罐,吞了吞口水。

白茗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水晶瓶,“我留了一点点骨灰,剩下的都归你。”

祝爷的眼睛渗出一层水雾,已经看不清白茗脖子上那个小小的水晶瓶。

“我走了。”白茗背起行囊,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祝爷,笑着说:“您别哭,我会代她活下去的。”

大门传来了风铃声,白茗已经走远。

祝爷蹲下身子,哭成了球。

白茗去祝爷那里,一是为了探望对方;二是为了做些暗器防身;三是为了避避风头。

毕竟凌霄知道了他的身份,对方不可能不告诉姜焕宇。

可事情似乎没有按照他预期的发展。

回到深港一个多月了,日子平静得像死水表面,姜焕宇那边毫无动静。

他现在没办法判断,到底是凌霄没有将自己的过去告诉姜焕宇,还是姜焕宇知道了他的存在,却不急于动手,就像姜焕宇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潜伏在白家,伺机而动,给予白家致命一击一样,他也会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弄死他。

他宁愿相信后者,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凌霄会放过他。

凌霄没有理由不告密啊!

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白茗搞不明白凌霄的心思,索性放弃了。没人找他麻烦,更好。

他得到消息,杀害白玉蓉的主要犯人原本就有30年的刑期,现在不过变成了无期。由于没人上诉,白玉蓉死亡案就这样结了。

这几天他一直在暗中跟进案子的进展,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对用法律手段制裁姜焕宇的最后一丝期待也消失了。

民不举,官不究,警察办案只看证据。有很多真正的罪犯,只要没有证据,即使杀了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仍然能逍遥法外,活在阳光下。

无辜的人们却被葬于地下,永远见不到蓝天。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是非常愤怒。

在主编打电话催稿那一刻,他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复仇计划没有任何进展,他竟然每天都要花大把的时间去为一些所谓的名人写专访?

他当初来报社就是为了利用职务之便调查跟报道姜焕宇的罪行,如果这个身份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他直接递交了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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