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道三兵败身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美浓和尾张两国。.一时间,美浓境内因更替主君而风声鹤唳,豪族们都恐惧斋藤义龙打压亲道三势力。
尾张境内,人们的情绪也变得紧张兮兮的了。
维系美浓与尾张的同盟有两条纽带,一条是信长、义龙之间的姻亲关系信长娶了义龙的妹妹归蝶,而义龙则娶了信长的姐姐;另一条则是织田家家老平手政秀与斋藤道三之间的外交联络。
然而,平手政秀已经在两年前家督争夺战之前便切腹了这是为了劝谏他效忠的主公织田信长。
现在,能够掌控美浓、尾张两国全局的斋藤道三也死了。
信长和义龙之间虽有姻亲,可应仁之乱以后,破弃同盟、背叛姻亲的例子还少吗?
斋藤义龙借弑父一战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让尾张国内人心惶惶。
统一后的美浓,动员20000的兵力不在话下,可尾张国内,最多能动员5000人。
当然,这还是包括了织田信清在内的情况。
夹在义龙与信长之间的织田信清,像热锅的蚂蚁一样,很焦虑,他几乎都能闻到自己被烤焦的味道了。
尾张境内流传着他与斋藤义龙勾结、阻止信长救援岳父的说法,这当然是假的,但他百口莫辩。
因为他的确有联络斋藤义龙的意思,只不过还没开始行动而已。
所以,在义龙杀死道三后,织田信清试着联络了一下新的美浓之主,但义龙的反应有些心不在焉,对他似乎没有多大的热情,也没有说“你起兵,我在后面支持你,一旦信长去打你,我去救你”之类的话。
这让信清感到很挫败。
无奈之下,他只好向织田信长送出了自己的嫡子这是人质,也是他信清臣服于信长的表率。
织田信长看到信清的嫡子时,开心地笑了。
信长虽然开心,但他的枕边人斋藤归蝶却不开心。
归蝶这些日子的情绪都很低落。
她委托情郎去救自己的父亲,但成政带回来的,只有道三的遗书。
据深雪说,佐佐成政和前田庆次赶到战场时,道三刚刚被小牧源太讨取。成政虽然把小牧源太杀了,却不能复活道三,只来得及从他怀里拿到这封写给归蝶的信。
归蝶决定出城散散心。
她和深雪这一主一仆,一前一后地驾着两匹马出了城。
深雪落后归蝶整整一个马头,默默地注视着归蝶和马儿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从马厩到城下町,归蝶的马儿看起来很温顺的样子,这让深雪轻轻地舒了口气。
从城下町穿过时,深雪拐了个弯,在“佐佐寿司”的门店前稍稍停留了一下,然后才去跟着归蝶出了城下町。
然而,刚出了城下町,归蝶骤然加快了速度,这让深雪很意外。她刚要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归蝶只是驱策着马儿,一直向前跑,一直向前跑。
美丽的脸庞紧绷着,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愿想,归蝶俏丽的双目注视着前方,那里除了土黄色的路和葱茏的原野之外,什么都没有。
清州城已经被远远地抛到了身后,在一望无际的深绿色稻田里,尘土飞扬的道路像是一条黄色的丝带,而归蝶,是这条丝带游走的精灵。
在这个静止的画面,她是毫无疑问的唯一,又是如此的渺小。
又是一个岔路口,居然还有一颗参天大树。
向左走呢,还是向右走呢?
归蝶还未作出决定,树后面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来。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儿,但她已不骑马很久了,骑术很是生疏,这匹马与她也并不熟悉马儿人立而起,坐在马鞍的归蝶失去了凭依,眼见着要摔下去。
树后面闪出来的那个人影蓦地向前发足狂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跑到归蝶身旁,伸开双臂借住了她。
“啊!”
归蝶叫了一声,却并未如意料的那样摔到地,感受到那双有力的臂膀,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张年青而英俊的脸庞,那个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成政。
成政微笑着,看着归蝶红扑扑的脸蛋和被汗水沾湿的鬓角,只觉得心一动,不由自主地吻了去。
“唔……”
直到归蝶伸出拳头去砸成政的胸膛,成政这才意犹未尽地从归蝶的唇边离开。
“要去哪里呢,我的小公主?”
“放我下来我告诉你。”归蝶气呼呼地道。
“如果我偏不放呢?”
“坏蛋坏蛋!”
归蝶又开始捶打成政的胸膛,成政却只是哈哈大笑,这样抱着归蝶走到了树冠的下面,他双臂用力一托,便将归蝶放到了马鞍。
这是一匹青色的骏马,归蝶骑乘的小母马要高大的多。然后成政自己也跨战马,一只手握住缰绳,一只手环住归蝶纤细的腰肢,双腿轻轻一夹,马儿便缓缓地行进了。
归蝶原先乘坐的那匹马,则是规规矩矩地跟着他们身后,亦步亦趋。
“坏蛋怎么在这里,不应该是在清州城下卖寿司吗?”
回到成政的身边,归蝶也一时忘记了父亲的死,一口一个“坏蛋”地叫着成政。
“坏蛋得到了情报,说小公主骑马出城散心,所以跟过来咯。”
“难道是……”
归蝶想起了什么,扭头去看身后,没看见深雪,却看到成政那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眸。
她的脸又红了,连忙扭过头面向前方,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