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顾行舟看见谢氏走过来后心中一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搀扶住了她。谢氏慈祥地笑笑,拍了拍顾行舟的手,由着他扶着自己往里走去。

回到了房内,顾行舟小心翼翼地扶着谢氏坐下,走到堂内正中间,掀起袍角便跪在了地上,朝着谢氏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后沉声开口说道:“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赶紧起来,祖母又未怪你,这是干什么,磕坏了你自己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谢氏赶紧催促道。

顾行舟这才站起身来,就听到谢氏冲他说道:“快近前来,让祖母看看。”便抬步走到前方,立在谢氏身前。

谢氏伸出一双虽有些松弛却依然保养得当的手,在顾行舟的脸上摸了摸,不由得心疼地开口道:“这次去湖州受苦了吧,我瞧着瘦了不少,还黑了,告诉祖母,是不是在那边没吃好,整日地在外办事啊?”

顾行舟听得心中暖暖的,不忍使祖母担心,便开口解释道:“祖母您别担心,在外面办事难免黑了些,不过吃得可是比以前更多了,瘦了这更是没有的事,孙儿在外,为了您,为了父亲母亲,也会好好保重自己的,您就放心吧。”

谢氏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又赶紧吩咐丫鬟去端顾行舟爱吃的点心上来。

顾行舟看着不禁心中微酸,自小祖母便疼他,将他当个宝贝一样好好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么多年过来,还是一点儿没变。思及往事,顾行舟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名字:顾维良。

这是他的祖父——老英国公,也便是祖母安阳大长公主谢氏的驸马,外面传说与祖母鹣鲽情深,相濡以沫的好男人。

好男人?顾行舟不禁在心中嗤笑一声。

好男人会和好好的官家小姐在议亲前便珠胎暗结?

好男人会公主看上自己后便抛弃怀了自己孩子的女子去当驸马?

好男人会在同公主成亲后还在外头养着那对母子?

好男人会将演戏这种事情做得炉火纯青得如同戏子一般?

顾行舟简直想仰天大笑三声,上辈子他们一家是有多蠢,居然在容筝与谢堇言查出他遇害的真相之前,没有一人发现顾维良所做的这些事,还在心中当他是好夫君,好父亲与好祖父。

他自己不是个东西也便罢了,还留下了顾平那个祸害,留在世上只会干些害人不利己的事,上辈子他最后是怎么葬身南疆的,他永远都不会忘了,这种恨已经深入骨髓,时时刻刻会提醒着他,若是不解决了顾平,他便会像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寻机出来害人。

刚重生回来时,他的能力还很小,只是个孩童,能做的事也太少,而顾平却已经是个成人了,势力已经初初发展了起来,以小对大,不是他要做的事。

而经过了这些年的积累,他相信除掉顾平定然不费一丝功夫,不过他身后的那人,却不是容易连根拔除的。上一世,谢堇言拼着将自己的性命也留在那边,才除掉那人。而这一世,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再犯险境,定然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才是。

上辈子,真是活得太过天真,从未想到,生活就是一场戏剧,映入眼帘的竟全部都是假象,撕开那层幕布,后面的真相简直让人不忍触碰。

“行舟,想什么呢?点心上来了,尝尝,看看是不是还是那个味道。”谢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将顾行舟从回忆中唤醒。

顾行舟立马将脑海中那些事都甩开,笑着应谢氏道:“好,祖母,孙儿这就尝尝。”

谢氏随即便高兴了起来。

另外一边,虞砚正站在门口,吩咐长随将他的马牵过来,准备要出门。

容筝刚从外面巡视铺子回来,便看见二哥这一副要出门的架势,于是便开口打趣道:“哟,二哥,今天穿得这般精神,是去哪儿啊?”

瞥了自家妹妹一眼,虞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口答道:“你猜。”

“……”容筝顿时无语,咬牙切齿地回道:“我猜你肯定是要去找阿婉!”

虞砚未答话,抬头看向门外,正巧长随已经牵了马过来,伸手接过马缰便要走人。

容筝一急,出声叫道:“喂,二哥,你怎么见到阿婉啊,她可是在家好好呆着,不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

虞砚依旧未说话,只是听到容筝的说话声后便转过头来,颇为奇怪地瞧了她一眼。

容筝见他停住,不禁得意地冲虞砚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约阿婉出来啊?自家兄妹,不用客气。”

听到这里,虞砚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为什么要你帮我约她出来?”

容筝不免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家二哥,回道:“阿婉是大家闺秀,你这样大咧咧去孟伯父孟伯母肯定不会让你见她的啊。”

“可是,顾行舟每次见你不都是翻墙的吗?”虞砚听罢后立即接口道。

容筝:“……” 二哥,我们的兄妹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行了,你进去吧,别让母亲以为你回来迟了,又担心你,我先走了。”虞砚拍了拍容筝的肩说道,说罢便跨上马,一挥鞭子扬长而去。

容筝在门口继续僵立了半刻,而后机械地转过头问白兰道:“你听见二哥刚刚说什么了吗?”

白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二少爷刚刚同您说,顾世子每次见您不都是翻墙的吗?”

“哦……”容筝说了这么一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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