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颖湘回到程氏处时,已把情绪整理的差不多了。温声对程氏说道:“姑母,饭已经送到,侄女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下回再来看姑妈。”

程氏不由得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突然要走,是不是那臭小子给你气受了?”

“姑母别担心,表哥并未对侄女怎么样,是侄女听表哥说他与沈大人……”

程氏听后不由大怒:“他还敢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看来昨天的祠堂是白跪了!”程颖湘急忙说道:“姑母您听我说,表哥的性子您也清楚,从小他便是这样的人,您要是强压着他做什么事,他势必不会去做那件事,但是如果您稍微温和些,稍微随了他的意,他也会有所退让,所以姑母,这件事……您还是莫要把表哥逼得这么紧了,以免生出了反效果,这样反而不美了。”

程氏仔细一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便拉着程颖湘的手对她说:“是我想岔了,还得你来提醒我,今日之事,你回去后也莫要声张。”

程颖湘点头应下,说道:“姑母放心吧,侄女晓得的。”

“好孩子,麻烦你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程氏感慨道。

“不麻烦的,那就谢谢姑母了,颖湘告辞。”她对着程氏福了福身,起身告退。

送走程颖湘后,程氏思索了一阵,提步去了谢堇言的院子,也不用小厮通报。进到房中后,见他正在榻上休息,摆在桌上的饭菜未动一口,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不忍叫他起来,便让丫鬟去拿了一件她刚给谢堇言做了一半的衣服过来,坐到床边一边缝制一边等他醒来。

谢堇言昨日在祠堂跪了一夜,躺下后便不由得沉沉地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了,他睁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穿针引线的程氏,正要说话,程氏却先一步开了口,对他说道:“你同那沈词的事,我不想再管了,你愿意怎样便怎样罢。不过你须得把外头的流言处理一下,别打量着我不知道,那流言能传到我耳中,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吧,不然以你的身份地位,哪个不长眼的敢把这种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听了程氏的话,谢堇言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有些尴尬地说道:“母妃英明,儿子……儿子也不是想着不破不立么,与其遮遮掩掩到时候被您发现,倒不如在一开始便让您知道。况且沈词是我心仪之人,儿子也不想那般委屈了他。”

程氏一听这话便又感觉气不顺了,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行了行了,看着你这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已经起来了,就拾

掇一下用了晚膳再睡吧。”

“儿子知道了,母妃”谢堇言飞快地答道。

容筝回想着最后的结局:沈词的病愈发严重,谢堇言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大夫来给沈词诊病,却收效甚微。

一日,程氏要谢堇言陪她去相国寺进香,谢堇言推拒不了,只得陪她去了。一回来便快马赶去沈词府上,入目的,却是满府的白幡,与身着麻孝的家仆……

沈词的贴身小厮拿着一封信走到谢堇言身前,带着哭腔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愤恨:“郡王爷,少爷他一直在等你,可惜你始终都没来!写封信,是少爷硬撑着下床写给你的,你好生收着吧!”说罢便转身而去。

谢堇言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拆开信,上面沈词端正清隽的字迹映入眼帘:

堇言,见字如唔。

还记得那天我同你说过的话吗?那日我曾说过,若我去了,定要拉着你一同入地狱。可如今当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有些犹豫了。忘了我说过的那句话罢,也忘了你所做的那个承诺,我放过你了。

这一世,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若是还有来生,莫要如此了。

望君珍重。

沈词

沈词死后不久,顾行舟也遭暗害而亡,容筝憔悴了好些时日,决心查清顾行舟被暗害的真相,她始终不相信他是意外死亡,而自己的实力却不够去触碰到某些地方。

而当时,程氏突发疾病,药石无医,看着自从沈词死后日渐消沉的儿子,心中不忍,怕他一直这样下去,自己走后也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他。便逼迫他娶妻,说道若是谢堇言不成亲,她就算去了也不安心,使谢堇言十分为难,他心中只有沈词一人,实在无心娶妻,可母妃眼看着时日无多了,除非奇迹,这便是母妃的临终遗愿了。

正巧虞容筝找上他,同他说明情况后提出想与他做个协议,他们二人可以成亲,成亲后分院居住,各过各的,互不干扰。她帮谢堇言让程氏放心,谢堇言助她查明顾行舟被害的真相,谢堇言同意了。

再后来,她替顾行舟报了仇,谢堇言则披挂上阵,主动向皇上请旨,率朝廷大军前往南疆平乱,最终同他父王一样,埋骨边疆。容筝明白,谢堇言在沈词走后就存了死志,为着不让程氏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才一直独活着。而此时,程氏已经病故,他便无后顾之忧地追随沈词而去了,这也算是一种求仁得仁吧。

思绪回到现实,此时的谢堇言还未曾见过沈词,这时便是陪程氏过来这家店买点心的。见容筝行礼,程氏出声让她起身:“你便是虞学士的小女儿吧,我曾经见过你姐姐,你们姐妹两个生得很像。后面的顾家小子,陪未婚妻过来的?见了我还不过来见礼,小心我下次在你母亲那里告你一状。”

顾行舟这才从后面走出,弯腰对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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