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下,然后又转过脸去了。张老汉决定远离这个女人,否则,他不以为他还有勇气去寻找他的小黄。那种被暗黑包围的绝望、那种毁灭边缘的挣扎,绝不会给人增加斗志的激励,而是,灵魂深处的毒汁,慢慢的腐蚀、磨灭所有的意志。
霍夫人忽然轻轻道:“你在找东西?”
张老汉微微一愣,老脸有些涨红,显然,虽然霍夫人开口说话很让他惊讶,但是,他不乐意忠诚陪伴于他身边的小黄被说的“东西”。
然而,尽管,他反感他的小黄成为了“东西”,却偏偏无从反驳,毕竟,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如果他说他的小黄“不是东西”,那样,比是“东西”更让人尴尬。
他眉头微皱,道:“小黄,就是经常在俺身边的那只小黄狗。”
霍夫人仿佛中途掐断了他们通话的网线,信息中断,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默和冷漠。
张老汉轻轻一叹,举足准备要走了。
霍夫人轻轻的,仿佛呢喃轻语:“有些东西,怎么就一去不复在呢?”
张老汉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地迈开大步,继续向前走去。
当他走出了十多步之后,霍夫人缓缓抬起手,向张老汉走过来的小溪上流一指,道:“半个时辰之前,有一只狗追着一只麻雀,失足跌落水中,却是不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张老汉已经一个华丽转身,沿着溪流边飞奔过去,然后,没有多久,他刹住脚步,站在那里发愣,然后,“噗通”一声跳下水里。
随着,张老汉撕心裂肺的老泪纵横的悲痛欲绝叨念着“小黄、小黄、小黄”的名字,夜幕悄然降临了。一名衣着碧绿长裙的美艳少女也悄悄出现在霍夫人的身边。
霍夫人难得回头看了少女一眼,眼里出现了一丝复杂,终是轻轻一叹,道:“冯家妹子,你们兄妹明天离开这里吧,我也要回关外去了。”
绿裙少女极是意外的一怔,道:“夫人您......”
霍夫人道:“苍生如狗,失去的,无论是人,又或事,终是失去了。
就如张老汉,他今日失去了陪伴身边多年的小黄,他自然会非常伤心,但是,明天,他还是要继续生活的。”她的眼神依然如此冷漠,仿佛一首颓废的老歌,即便是倾世间万千繁华,也掀不起她心扉一丝儿的波纹。
但是,正因为她心里面坚强的矗立着一个执着丰碑,方可以任凭惊涛拍岸任由波澜壮阔,还能够坚如磐石依然故我地坚守于信念的阵地。
绿裙少女眼里路出一丝敬佩。
一个平凡到极致的女人,面对她人生所有的梦想和天堂仿佛被针扎的气球瞬间完全破碎,这一种苦痛和绝望,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承受的起的。
绿裙少女试图换位思考,结果,她惊慌失措地跌跌撞撞地快速逃离了思绪的荒原,再也不愿想象了。
霍夫人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笑意,淡淡道:“我想,回家,也是他的意愿吧。”
这个“他”,显然是指她的丈夫霍军健。
绿裙少女沉吟片刻,道:“夫人,您可否容许我晚一些回复您?”
霍夫人轻轻一点头,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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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汉的小黄还是被端上了桌。虽然,张老汉有那么一点儿的不甘心,不忍心,毕竟陪伴自己多年的小家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只不过,在这个战火纷飞硝烟满布的时代,普罗大众想要吃上一块肉,往往是几代人的伟大梦想。
为了圆上大伙的伟大梦想,又或是物尽其用,最终,张老汉含着泪水,强忍悲痛,把小黄的身体奉献了出去。开锅的时候,香气四溢,勾引得无数道哈刺子失控了,打湿了土地。张老汉佝着腰悄悄的,蹒跚着,默默的躲进了黑夜之中。
纯朴善良的村民们并没有对霍夫人“母子”等人的排斥,居然也装了小半碗送进他们的饭桌上。
冯家妹子没吃狗肉就走出了村子。霍夫人没有问她去何处,也没有对屋里留下的那个英俊少年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目送着绿裙少女的身影慢慢的走进了黑夜,她的眼神深处,似乎隐隐露出一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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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灯火摇曳,四壁洁净,摆设简单到简陋的屋子里面,梦同学坐在整间房子唯一的椅子上,眼帘微垂,眼观鼻鼻观心的,仿佛禅定一般的专注和寂寥。
自古英雄多寂寞。
梦同学不是英雄。
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他的身影穿插万花丛中,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绝对不会寂寞的。
寂寞是什么?
寂寞,绝不是在一群人拿着手机上网怒刷朋友圈吐槽各种社会现象脸书洋溢满足和快感的时候,唯独自己流量的欠缺和登录不上wifi。
寂寞,是一种心扉的关闭,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自己出不去。
打开心扉之门的关键,自然是一把开锁的钥匙。
在很多的人的意识里,打开男人心扉之锁的钥匙,无非是两样东西,美人和酒。
其实,这只是人们一种错误的表象认识。倔强的男人,也不愿意解释这美丽的误会。
或许,这样,也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方式罢。
“给我再多,不如懂我”。这句话绝对是女人说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