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静静的等在大厅内,不知道这位裴先生是否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位裴家的人。
不多时,大舅就带领一个白面无须,眉清目秀,一身儒袍的二十余岁的儒生走了进来,边走边喊到:“父亲,裴家四弟来了。”手中还拎着一些封好的包裹。
“侄儿俊华见过慕容伯父,伯母,家父多年不见伯父甚是想念,命侄儿前来探望,想来父亲见到伯父身体康健一定甚是欣喜。”裴四爷恭敬行礼,向外公道,看起来貌似应该很好相处的吧,不像想象中的老夫子一样古董呆板嘛。
“小崽子,就知道哄老夫开心,你那死鬼老爹看到我的信应该暴跳如雷了吧,老东西,我让他来教我孙儿读书怎么了,那是他欠我的,当年一起读书时,嫁祸我被夫子教训,我就说过以后让他来教我儿孙读书,怎么,我让他来教我孙儿读书还委屈他了。”慕容青山一脸的不屑,看来对裴老爷子怨念颇深呢。
“也没有暴跳如雷吧,就是爹在接到伯父书信后就一病不起,实在难以忍受,不能经受颠簸之苦,故而命小侄代劳,替父还债。”裴四爷听到外公喋喋不休的抱怨,只是春风满面的回复外公,看的出,两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一病不起?”慕容青山脸上的不屑更重了,放佛智商受到了侮辱一般,“那老狐狸要是一病不起,我早就进了我慕容家的祖坟了。小崽子,别兜着了,你那老爹都说了些什么赶紧说出来,老夫懒得问,再敢瞎咧咧,老夫就抽你。”
“呸呸呸,老东西,瞎说些什么,那么大年纪了,一点也不知羞,在小辈面前还这么粗鄙。”老夫人听不过去了,插嘴道:“俊华不必理会这老东西,不急,先用些膳食在聊不迟。”
云琅很明显的看到了低头的裴俊华嘴角抽搐了两下,抬起头来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伯父,家父在家中接到伯父书信本甚是欢喜,看完信后,就说‘老匹夫,数年来也不见来信一封,原来他还识字啊,老夫都快不记得了。现在用到老夫了,就知道使唤老夫了,真当老夫是白瞎的啊,老夫也是他一个草莽匹夫用得起的。小四儿,你去库房的夹角旮旯里随便找些我府中不用的物件来,去给这老匹夫带去,就说是老夫给的,下次让他亲手拿着拜帖来我府中,看老夫不把他杀得丢盔卸甲。’”裴俊华依着老大人的口气低着头叙述着,浑然不理会已经怒气冲天的慕容老爷子,“但是父亲很认真的嘱咐我说,一定要好好教孩子,不能让她再像慕容老匹夫一样,不识礼数,不遵礼法,肆意妄为,妄自尊大,倚老卖老......”语速越来越快,云琅默默念叨:“该退了吧,再过一会就玩大了。”
抬眼就见到裴俊华似乎不经意间的退了一小步,然后向两位老人道:“晚辈初来晋阳,未曾与家人知会就匆忙来了公府,现在容晚辈回家收拾一番,明日再来公府授课,忘伯父伯母赎罪。”然后,行礼,低头,后退三步,转身,疾走......
尚未走出大厅,就听到老公爷拍桌站起的怒吼声:“小崽子,给老夫留下。”
然后就听到一个稚嫩童声:“跑。”就见到裴俊华提臂迈步,大步奔跑,在不复之前的温文尔雅。然后就听到了老公爷掀桌子砸板凳的声音......模模糊糊还听到了一句:“谁喊得跑。”但是,裴俊华是没时间担心了,紧遵父嘱,将话传到慕容家,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进那个如同魔窟一般的高宅门院了,但考虑到他裴家的名声,他诚实小郎君的雅号,以及那句“自己装了的13,就算是哭着也要把他装完”的至理名言,最终还是决定明早来慕容家,反正以伯父对父亲的了解,不难猜出这是父亲特意嘱咐的,应该不会怪罪自己的吧,“我只是个传话的啊”裴俊华哭丧着脸离开了慕容府,可慕容府内就有趣多了。
慕容青山怒火冲天的瞪着底下低眉顺眼,一脸傻笑的小外孙,“云儿,你过来。”
云琅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连后退,傻子才去呢,现在谁去谁就是老爷子的出气筒,云琅又不傻,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旁的老夫人看着吓坏了的外孙,顿时不满了,“老东西,别吓坏孩子,你看你把云儿吓得,把我孙子吓坏了,老婆子和你没完。”不理会愣神的慕容青山,老夫人转头笑着对云琅说:“云儿,快过来,来祖母这。”
云琅当然知道祖母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外公还在气头上,还是躲出去比较好,毕竟发怒的狮子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连忙摇头,转身跑了出去。
这可把老妇人急坏了:“老东西,都是你,吓坏了我的宝贝云儿,我和你没完。”慕容青山连连赔笑,老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向外走去“云儿,小风云,别摔着,等等祖母。”在一旁的慕容远,慕容扬连连白眼,挤了挤肉嘟嘟的小鼻子,一脸的不忿,看到母亲看向自己又连忙低下头。
看着老妇人走了出去,慕容青山又恢复了家长的威严,“镇疆,打开那包裹,让老夫看看裴老匹夫都给老夫准备了些什么破烂。”
慕容青山连忙应诺,将包裹放到桌上打开来看,只见桌上出现了两根长相丑陋,且极不匀称的人参,人参不大,参体仅四五寸大小,重约三两参须极长,近约两尺,颜色发黄,老人家皱了皱眉头,嘟囔道:“老匹夫,越老越小气,难得找小辈来看看我,就拿两根破烂人参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