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浒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作为科室主任,他除了要统筹心理科的日常工作外,保证科里的财政收支平衡也是自己的重要任务。现在都是市场化行为,医院也不例外,上面拨款毕竟有限,而医疗器械、药品、治疗,这些东西的成本也逐渐升高,如果不能保持一定的收入,那么日常工作便会收到影响,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对于病患的检查、治疗,自然是得收费的,也是得赚钱的,这倒不单单是为了丰富自己的腰包,没有钱,有时候科室的运作和诊疗,的确是会受到些影响。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算是同事间正常的交流,也算是老伙伴之间的沟通,但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主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由于他们聊得太过起劲,居然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了第三个人走进了办公室里,而这个人也没有出声,居然默默地就在背后听着他们的对话。
好一阵后,卢晓浒才发现,竟然有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着实吓了自己一跳。他立即起身,颇为意外地问道,“向医生,你有事吗?”
来人叫做向闻,第六医院肿瘤科副主任医师,年仅三十岁,名牌医科大学毕业,曾到国外交流学习两年,技术娴熟、颇受重用,是这所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级别的医生。
向闻见自己被发现,并没觉得尴尬,走了进来,瞄了白宜元一眼,轻松地说道,“卢主任,你们科上次介绍来的那位脑子里有肿瘤的病人,上午已经成功进行了手术,我是来办手续的,那人之前是心理科的病人,现在得住到我们科室去了,所以要交接一下。”
“哦,我知道,已经准备好了。”卢晓浒从桌上拿出了已经弄好资料,递了过去,“都在这里了,第一张纸你签个字,病人你就可以带走好了。”
向闻拿起笔,刷刷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刚好碰见白宜元疑虑的眼神。他冷笑了一下,“白医生,您还想推广那个什么三录仪啊?我劝您,还是算了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问题可是要毁名声的。”
白宜元有些恼怒,他和科室主任内部交流,居然被这个外人可听见,还明显是故意偷听的。但他没有开口回应,因为自己知道向闻这个人心高气傲,仗着自己在医院里的技术好、学历高,一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白宜元本就看不上他。更何况,自己要推广三录仪,这又不需要这样一个后辈同意,便忍住了。
“哎!谢谢啦,卢主任,我还是得劝您一句,心理科的工作是配合其他科室、来发现精神问题的,就别在我们肿瘤科的专长上下功夫了。”临走前,向闻还冷不丁地又冒出来一句,随后趾高气扬地走了。
“这小子……”
卢晓浒对于向闻的态度,也颇为不满,“老向啊,不用管他,向闻就是骄纵惯了,院领导他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技术确实好,所以咱小医院还得捧着人家。没办法啊,谁叫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呢?何况还留过学,咱这个小地方,能找到这么个人才也确实不容易。”
白宜元象征性地苦笑了一番,若有所思。须臾后,他依然又把话题扯回到了三录仪身上,并且将陈倩和郑军的遭遇,再次表述了一遍,表示这家人已经在本院,做完了所有检查,钱也花完了,就算从道义上,也得帮他们一把。
“哦?是那两个一氧化碳中毒的病人啊?”卢晓浒这才知道,白宜元所说的人,是前一阵没媒体热议的营救事件中的当事人,“原来是他们,难怪啊!那,那好吧,老白,我豁出去了,破例一次!”
“您说的是真的?那我马上就去找他们!”白宜元惊喜万分。
卢晓浒摆摆手,拦住了兴奋得起身要走的白宜元,“别急别急,老白啊,话我得跟你说清楚。刚刚向闻虽然态度不好,但说的有道理,咱们心理科就得干自己的事,你不要太越权了。这次,我就开个特例,我会向医院申请的,让你用三录仪来检测那夫妻俩,但仅此一次,如果数据有错或者出现其他问题,就不许再提,至少你还在这里工作的话,那发明就不得再用了!”
白宜元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卢主任,我明白,我保证就这一次,不成功我就不再给您添麻烦。”
不管怎么说,经过自己长时间的努力,领导总算是批准了一回。回去后,白宜元不顾疲惫,离开开始将自制的样品拿了出来,在经过一系列调试后,把三录仪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既然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白宜元倍加珍惜,他也知道医院的难处,所以更要珍惜机会,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一定要全部准备好,再让陈倩和郑军使用。
连续几天,白宜元都将三录仪戴在手腕上,睡觉都不取下,日夜监测。对于三录仪反馈到电脑上的数据,他更是一项一项地记录和核对,事无巨细,甚至连萧萍要帮忙都被其拒绝了,他实在是不放心假手他人,在白宜元看来,这是自己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为了证实数据的准确性,白宜元自掏腰包,去了医院其他科室,能够检查的项目,一一进行了仪器检查。他不顾辐射,也不顾抽掉了几大管血,还特意嘱咐检验员,尽量细致地分析出数据,不要出现偏差了。再然后,白宜元将科学的检查数据,和三录仪所反馈出来的数据,进行全方位的比对,不放过任何细节。
就这样,忙了好几个日夜,自身能够查出来的东西,全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