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子就是一僵。

斐休把话说得怜惜得不行,手上却是一点都不软。

他从来都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尤其是对着这么个来意不明来历不明还敢乱碰他的女子,杀掉自然是最快捷省事的法子了。

天丝线悄无声息地滑出了袖子,嗯,割断脖子其实是有些麻烦的,毕竟血会喷溅出来很多,营帐清洗起来还是很麻烦,解释起来也不太方便,尤其他不太喜欢鲜血的味道,更不希望洛风华闻见他身上的味道。

嗯,说他前后不一?

他刚刚才是说过不希望在为夫妇的情况下掩饰自己,但他和洛风华是夫妇吗?

(斐休以为不)是的吧。

就很没问题了不是?

再说他需要特特地在她面前展现自我本性吗?

那也是不需要的。

那个姑娘,从他抱住她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仿佛就是天生的一对,怀中的她,就是他丢失了很久,也找寻了很久的另一半。

……可惜不是。

甚至她可能要离开了。

甚至他连挽留都不能。

这么一想,斐休的心里更是多了三分憋闷,十分杀气。

身体自动忽略了那点胸闷的感觉,充分利用着每一寸肌肉,计算着每一种可能性,谋求着最大程度上的高效化。

或许,在他没失忆之前,他是个杀手。

还是个最冷酷的那种。

女子只觉得一阵杀意锋利如刃地从她的……意识,或者身体上划过,让她瞬间头皮发麻得不能自已,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在后知后觉地跳舞,但是……她最终逃了过去。

就在天丝线在要勒上她脖子的一瞬间,她的身形诡异地向后退了一步,不是平常的那种退,而是仿佛撕裂了空气和空间,一下子就达到了彼端。

而对于斐休而言,就是他出手了,但是手中忽然就空了,他的天丝线落在了空气处,勒住了气氛的喉咙。

于是气氛就很紧张了。

女子惊魂未定地落在地上,似乎是对着谁低咒了一声,以斐休的耳力,也仅仅听清了“南珠”“残暴”一类的词,而“残暴”大约是用来形容他的。

仿佛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就要杀了眼前的人似的,斐休的话说出口依然很轻柔:“姑娘的身手很不错呀。”

女子咳嗽了一声道:“你……”

下一刻,斐休的身形一闪,再度出现在了她的身边,细细的天丝线竟然变成了类似于短鞭一样的东西,银色的流光如电,劈面对着她就抽了下来!

“靠!”女子狠狠地骂了一声,似乎有些慌乱,但有斐休之前的偷袭在前,此时终于没有那么狼狈,闪躲了过去。

就连到了这个时候,她用的还是洛风华的声音,把自己的原声藏得滴水不漏。

斐休听得嘴抿得更深而不悦,女子逃窜,他在后头就着丹田里沸腾疼痛的内力,眉峰不动地紧跟着,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对面。

如果出手不能一击必杀,那就需要转爆发输出为持续输出,看谁的技能cd冷却得比较快,伤害比较高,皮糙肉厚比较能抗对不对?

斐休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最后一项应该比对面的女子好些。

这就不得不说了,这身体不论怎么糟蹋,还是比较能忍的。

就像个妖孽一样。

死不了。

前面的女子在这方寸之地被斐休打得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得她一张开嘴了,斐休手中的天丝线上来就能把她半个嘴巴子都活生生撕裂了。

如今的斐休,当真是心狠手黑到了极致了。

女子咬了咬牙,猛地一回身,丢出一个东西,道:“着!”

斐休回身闪避那却只是一个玻璃瓶子,错身过了斐休,然后滴溜溜地落到了地上的毯子上,软软的毯子显然给了玻璃瓶子一个不错的着力点,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瓶子在上头接连滚了好几圈,最终不曾破裂。

趁着斐休闪避的空隙,女子大声道:“你的风华要死了!她快要死了!”

准备欺身上前的斐休把身形停到了她的一尺之前,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女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盯着斐休的面容道:“她快要死了,你追着我杀也没用。”

斐休就着靠着她极近的动作,沉默着,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女子惊魂未定,想来是头回遇着这么丧心病狂恬不知耻的追杀,道:“你的那个小是要祭天呐。”

小情人?他的?还祭天?

斐休的脸色骤然就沉了一下:“舒娅?”

女子瞅着他脸上的神情,控制着自己别幸灾乐祸,道:“你不必问我的身份,反正我是一定不会想害死你的,倒是你可是得抓紧了,不然你的风华可就危险了,说不得你就要再给她收一次尸……啊!”

女子话音还没落下,骤然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脖子上猛地就是一阵尖锐的疼痛,手上一碰就是一道血痕子,而且伤口因为她碰的缘故,甚至更疼了。

可除了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她连个罪证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忍不住就忿忿地骂了一句:“神特么的变态!”

斐休的神情不见多愤怒阴沉了,反而趋于极致的平静:“你刚才说什么?”

女子摸着自个儿的脖子,嘴角抽了抽,瞬间就怂了,打哈哈道:“嗯,不是说您,我是说……”

斐休道:“不是这个,你上面一句话,又要收尸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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