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石冲着镇北侯、简夫人揖礼道:“父亲也坐了这么一会儿了,我们走了就躺下休息,别累着。家里母亲就多担待些,儿子会尽快回来的。孙太医今儿准来,若是换药,母亲就等儿子回来再说。”

楼石笑道:“看你这孩子,出去玩就玩得高兴些,我现在也有些精神,这些不用你操心。不用早回来,你倒是经常出门,她们可是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就回来得晚些,也没什么。回来早了,我要罚你。”

简夫人在边上也说道:“听你父亲的准没错。只一件事,看好他们,尤其是印儿,别跟着一帮子的公子哥起哄、疯去,受了伤我可不干。”

楼石应着:“是,儿子知道。”

楼印低着头没说话。楼书笑道:“看你说的,男子汉,玩就要玩得痛快,受点儿伤算什么?你俩放心,别听你母亲的。好了,快去吧,再磨叨会儿,晚了。”

简夫人瞪了楼书一眼,意欲要喊吴姨娘,看看还要不要叮嘱叮嘱楼印,被楼书拦住。

楼石又冲楼书和简夫人拱手道:“那儿子就带他们出去了。”说完,转身出去,楼印紧跟在楼石身后。

那边楼新和陈莹站在一起,好似在说笑。楼书和简夫人看了,很是欣慰。这两人双双跟在楼印的后面走。阮媛一瞧,没一个人理她。她倒也无所谓,也不用人说,忙跟在楼新和陈莹后面。最后是一众的丫头婆子,浩浩荡荡一堆的人。

楼书和简夫人自然不会送他们。

一道上,楼石低声地叮嘱楼印。而陈莹和楼新好似突然之间变成了好朋友,竟说了一道的话。等到出了垂花门,马车已经在内门处等着了。杨妈上前对阮媛道:“少夫人与二爷同乘。”

阮媛没有意见。她是长嫂,而楼印又没到可以自己骑马的年纪,虽然楼印非常想和楼石一样,骑马赴宴,但那是不可能的。而男女七岁不同席,楼想虽然是舅舅、外甥女儿,但到底还是男有有别,而陈莹就更不用说了,表姊弟。

吴姨娘远远地看着一队人走,没敢出现。

定国公府离镇北侯府不算远,楼石骑在马上,后面跟着四、五辆马车,赶车的清一色全是粗大的妇人,一看,就知道全是女眷。还有小厮,跑腿传话儿的,全骑着马,跟在后面。

定国公府的大门,从早上开始就大开着。一条街,都是系着的马、或马车。而东西角门人来人往。平日里在大门下的条凳上坐着的家丁,都换了新衣服,恭敬地忙来跑去,迎接着来客,系马桩上的马都快系不下了。

阮媛在车里,掀开车窗帘的一角,看有没有青藤公主的马车仪仗。没发现,阮媛略微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赵宁不可能不来,她可是周彤的嫂子。再说了,就是冲着唐芷,赵宁也不可能不来的。

楼印在车里,倒是一直规矩得很,坐得笔直,目不斜视。但与阮媛面对面坐着,目不斜视,瞪得阮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好似个小老头似的。阮媛有心想逗逗他,但又一想,他好像心思挺敏感的,完再想多了,便又做罢。

到底是小孩子,马车停下,楼印第一下跳下马车,灵敏得跟猴子有得一比。

后面马车里的丫头也都先下了车,各上各的主子的马车前扶人,下车凳赶车的妇人已经放好。阮媛是扶着绿柳的手下的马车。楼想和陈莹也被自己的丫头扶下马车,因为是一块儿来的,阮媛不理她俩,她俩是硬往阮媛跟前凑。

陈莹还好,到了定国公门口,见阮媛果然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俩。她不想给镇北侯府留下话柄,她似她们并不合气似的,只得上前主动与阮嫒打招呼道:“嫂嫂这身装扮可真是显眼。”

话说得也不知道是称赞还是讽刺,阮媛也懒得与陈莹计较,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楼新可就不管那么多了,见陈莹丢下自己往阮媛身边凑,撇了撇嘴,也走到跟前道:“好像乡下人进城似的,大舅母不是将所有的金子都打成了首饰,插头上了吧?还真给镇北侯府丢脸。”

阮媛头一歪,笑眯眯地瞅楼新道:“我丢也是丢自己的脸,你喊我一声大舅母,就是你的长辈,你娘没教过你子不言父过?要是你父母没教好你,我身为长辈,一会儿要是你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我可要说你的。”

楼新气得小脸通红,道:“我并没有说大舅母的过错,不过是好奇打听一下而已。难道这也不行?”

阮媛笑道:“行,随便打听。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这纯金的首饰好处多了,当你急需银子的时候,或是落难的时候,多么希望自己有个纯金的首饰可以当?”

这是诅咒她?楼新气得就要跳脚跟阮媛理论。陈莹怕这两人在门口打起来,忙拉住楼新道:“好好出来玩,这都到门口了,快进去吧,看门口的车马,就知道定是来了不少的客人。”说着话,陈莹不停地给楼新使眼色。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是她俩吵起来,人们固然两个都笑话。可阮媛已经出嫁,不过是不贤而已,她又是赐婚,轻易不好拿捏。最终倒霉的是楼新,丢人、坏名声,本来楼新招赘,就不好找到个合意的。一般男人,没个什么事的,谁乐意招赘?

若是楼新再坏了名声,那就更不好说到如意的亲事了。楼新忍了又忍,方才没再理阮媛。

其实阮媛说的全是实话。当年楼家倒了,只有她偷藏的首饰是他们唯一的银子。


状态提示:60 宴会1--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